第(2/3)页 朱瀚点头,目中浮现赞许。他伸手拍拍马鬃,语气一转:“殿下若真欲担大任,须记今日林中之意。” “林中之意?” “林中无道,唯强者为尊。”朱瀚道,“你我猎兽,若只谈仁爱,便要被猛虎所噬。可若只有狠戾,也会迷失心性。大明天下,比这林子更险。” 朱标沉默了片刻,低声道:“我记下了。” 两人未多话,前方林间忽有动静,一只斑斓猛虎横冲而出,惊得马匹嘶鸣,随从还未来得及反应,猛虎已朝朱标扑来! 朱瀚几乎未做思索,弯弓搭箭,刷地一声,一箭破风而出,正中猛虎左目!虎吼震天,翻滚着倒下。 朱标尚未回神,只觉右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,竟是朱瀚在混乱中冲马接人,将他硬生生从虎口拉出。 落地尘土飞扬,朱瀚手执长剑,护在朱标身前,冷声道:“来人,护太子回营!” 侍卫蜂拥而至,将两人护住。朱标回头看朱瀚一眼,眼中已多了几分异样的敬意。 当夜,营帐中灯火微明。朱瀚独坐案前,面前一卷军报静静摊开。 一人掀帘而入,是锦衣卫千户周衡,面露急色:“王爷,南城驿馆传来密讯。宫中魏国公徐达之子徐景昌近日频与兵部尚书往来密切。” 朱瀚眉头微挑:“兵部尚书韩勉?” “正是。言辞中多次提及太子储位不稳,似有暗动之意。” 朱瀚轻声冷笑:“徐家身为开国功臣,尚未忘本。只是徐景昌才是家中次子,怎能擅动家风?” “王爷,是不是要……” 朱瀚抬手止住:“不可动。你只需暗中看紧徐家府邸,若有人夜出城外,须第一时间通报。” “是!” 朱瀚望着那卷军报良久,忽低声道:“太子该练胆了。若无风雨,他如何真正承其位?” 翌日朝堂,朱元璋高坐金銮,群臣环列。朱标垂手而立,面色肃然。 朱瀚步入大殿,袍袖翻飞,一如既往地沉稳。 他不曾多言,只是在朱标上奏之后,微一点头,恰似无声赞许,却足以震动百官。 当日议毕,朱元璋召朱瀚至御花园闲谈。 “瀚弟,今儿你那一箭,朕听说了。” 朱瀚微笑:“陛下不必夸我。是虎太蠢,不识人间王法。” 朱元璋哈哈大笑:“你倒是会说!但那太子……你怎么看?” 朱瀚正色:“朱标骨子里不懦,只是太久被保护,不知何为权势锋刃。昨日之事,他心有惊,亦有悟。臣弟愿陪太子再行一程,磨其志骨。” 朱元璋收敛笑意,望着远处春花摇曳,半晌未语。 “那便交给你了。” 数日后,朱标随朱瀚微服出宫,巡访西市。 他头戴斗笠,衣著朴素,混在人群中,第一次听见百姓真话: “太子?我只听说小时候病得厉害,如今都不怎么露面……” “朝上还是靠那位王爷,听说那日虎口救人,一箭断生……” 朱标默然不语。直到入夜,两人于小酒肆中歇脚,朱标望着杯中清酒,低声问:“皇叔,他们记得你,不记得我,是不是我不够好?” 朱瀚缓缓摇头:“记不记得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愿不愿意改变。” 朱标望着他,点头:“我愿意。” 朱瀚放下酒盏:“那便从今夜开始。回去以后,兵书换成《太公兵法》,宫中闭门听讲改为亲临操场——太子不是坐出来的,是打出来的。” 朱标肃然起身:“是!” 而在宫外某处府邸,烛光微明,一道阴影低语: “王爷护太子如此,恐将来你我再无机会。” 另一个声音冷冷道:“世间哪有护得一世之事?等太子一日登基,他便是我们最大的威胁。” 阴影轻笑:“那便趁他未成虎前,拔其牙。” 京师二月,雪消冰解,街巷回暖。 月夜初上,紫禁城外,幽幽灯火随风摇曳,一切仿佛平常,实则暗流涌动。 “这香烤栗子……跟当年南京城下城口卖的有几分相似。” 朱瀚接过纸包,轻轻一捏,手中栗子壳“喀”的一声裂开。他笑了,轻声自语:“可惜,没有可乐。” “你又在说些怪话。”不远处,一道轻盈的女声传来。 朱瀚不回头,只是继续剥栗子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 脚步声轻快地靠近,来人是位着素衣的女子,青丝高束,脸覆轻纱,只露出一双极清亮的眼。 “你若不想让人知道,谁能找到你?可你偏偏在锦衣巷吃栗子,若说不想引人注意,谁信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