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至此,八戒等人也终于明白过来,师父这是和菩萨对上了。 观音气度沉稳,喜怒不形于色。 王鲤回过头来面对六耳:“拜师吧!” 闻言,六耳不敢耽搁,三叩首后大声道:“弟子六耳,拜见师父!” 此时,观音未再出声阻止,并非不想,而是不能。 若她这时再阻拦,那难免就有欺压霸凌之嫌,更丢了佛门大士的面皮。虽然某些时候佛门最不在意的就是面皮,可那也要分时候,看对谁。 王鲤上前一步将六耳扶起,“往后你便是贫僧的五弟子,快快见过你四位师兄。” 六耳依次拜见,四人轮流回应。 此时最高兴的非沙僧莫属,他终于有个师弟了。 但同时,他们的情绪都很内敛。 观音还在呢。 王鲤面向天空:“菩萨还有何指教?” 观音笑了笑,挥手间将来两只箍儿抛到王鲤面前,“你既收徒,可叫他们带上头箍,此后谨守佛门清规戒律,不可逾越。” 王鲤却挥手将两只箍儿打了回去。 “菩萨,头箍只是形上禁锢,在身不在心,佛门戒律,由心从之则不必监视,贫僧有信心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去遵守。同时,还请菩萨为悟空、悟能与悟净去除顶上之箍,以显宽容仁慈。” 闻言,八戒与沙僧还好,只是摸了摸头箍,没有更多反应。 悟空则不同,他瞬间变得十分激动。从拜师至今,历经数十劫难,他对唐僧早有改观,也无叛逆之心,但紧箍咒的存在仍旧宛如一根尖刺,插在他的心头,也横亘在师徒之间。 此时王鲤出言请菩萨摘取紧箍,悟空心中释然,颇为期待。 而小白龙和六耳也多有感激,一方面源自信任,一方面是无需身体受到束缚。 最不高兴的,自然是观音,但她终究不能有所表现。 王鲤也并不在意她此时如何作想,能够及时取出两个箍,那至少说明观音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要给不再化马的小白龙也戴一个,另外属于六耳的那个不应该是提前准备的,因为王鲤的决定对观音而言也很突然。 如此,要么就是观音本身炼制或收藏了很多头箍,否则,这个多出来的头箍该是给谁的? 他不是观音,猜不到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生灵究竟在想什么,但是想必自他而来之后,局势的变幻已经快要让观音这位主持人干得有些不顺心了。 王鲤很欣慰。 这本身就是他的目的之一。 观音看了看几人,微笑不变地收起箍儿,“玄奘慈悲,只不过悟空、悟能与悟净头顶的箍儿非贫僧所炼,而是源自上古时候一位大能,既已戴上,贫僧也无法可解。不过你也莫要忧心,待到取经功成之后,三道头箍自当为功德所破,立时可解。” “需要功德之力?” “不错……玄奘,你要做什么?” 王鲤一只手按在悟空头上,手掌顿时变得金光灿灿,道:“功德,贫僧有一些,地藏菩萨也给过一些。” 十世善人,怎么可能没有功德在身? 只是王鲤不知道该怎么运用功德,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将它们放在心上,不过简单的挪移运转还是可以的。 随着功德之力注入,悟空顿时感觉头上的紧箍松动起来,于是情不自禁地喊道:“师父!动了,动了,它真的动了!” 观音此时也不得不直言:“玄奘,心猿未定,你真要摘除紧箍?” 王鲤面不改色:“悟空心中有佛,自然解除紧箍。” “若他再冒犯于你,你便无法可制。” “他若再有冒犯,也是贫僧咎由自取,错信于人,合盖受难遭劫。” 王鲤与观音问答,悟空眼神随着两人快速转动,此时此刻,他眼里本该属于观音的那份尊敬悄然地转移到了王鲤身上。 叮! 一声清脆响动,悟空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。 王鲤捏着紧箍,将它缓缓取了下来。 悟空双目通红,紧盯箍儿,声音微颤:“师父!” 王鲤笑着揉了揉猴头,“真的取下来了,你可以安心了。” 扑通! 悟空跪地,三拜扣头,接着蓦地急速冲天而起,大笑之声响彻苍穹。 王鲤又为八戒和沙僧取下头箍,接着将三个箍儿揣进怀里,道:“菩萨还有何吩咐?” 观音木然地望着他。 王鲤寸步不让,目不斜视。 几个徒弟不敢吭声,屏息凝神。 半晌,观音道:“火焰山难度,铁扇公主芭蕉扇难借,须有定风珠才可拿到芭蕉扇,定风珠在灵吉菩萨手中,玄奘可命弟子先去找灵吉菩萨。” “多谢观音菩萨指点。” “玄奘,西行路遥,苦楚甚多,还望谨言而慎行,早日抵达西天大雷音寺,取得真经。” “贫僧自当尽心竭力。” 观音转身离去,王鲤以目光相送。 片刻,八戒才忧心忡忡地道:“师父,您怎么跟观音菩萨吵起来了?” “吵了吗?”王鲤反问。 “呃……倒是没有真的吵架,可……” “没有就是没有,哪儿来什么可是?”王鲤朝天空一看,悟空当即回返。 落地后,他紧紧抓住王鲤的胳膊,“师父!弟子多谢师父!”说着他又要拜下,王鲤急忙拦住。 “好了,悟空,往后你只要别举起棍子打我就行了。” 悟空尴尬地挠了挠头。 王鲤转头看了看众人,道:“该启程了。” 小白龙此时主动请缨:“师父,我去找灵吉菩萨借定风珠吧?” “要定风珠做什么?” “观音菩萨刚才说……” “观音菩萨所言,是指我们拿不到芭蕉扇,但问题是,我不相信我拿不到芭蕉扇。”王鲤转头,“悟空,知道铁扇公主在哪儿吗?” “知道!” “走!” 一行人乘云而起,转向翠云山。这不是西行路途,自然不讲究什么一步一个脚印。 不多时,他们便已经能够看到山中的芭蕉洞。 落地之前,王鲤又开口了。 “悟空先去,我们在外等候。” “欸?”悟空一愣。 王鲤催促:“你进去后与她好言好语,不要盛气凌人。不管他说什么,你就诉苦借扇子,若真的打起来,也不要轻易动手。” “师父,您这不是让俺老孙去挨打吗?” “咦,悟空你变聪明了。” “师父你变坏了!” 叨叨几句,悟空还是跳下云头,往芭蕉洞而去。 王鲤此时又说:“稍后悟空定然会被打出去,届时你们一起出手,将芭蕉洞笼罩起来,我一人去与她谈。” “师父……” 几人刚刚出声,王鲤当即抬手:“废话少说,做事就行。” 不大一会儿,芭蕉洞中一阵狂风爆发,猴子带着长音被远远地扇飞了。 王鲤御剑而下,待他入洞之后,几个弟子同时出手将芭蕉洞牢牢困住。 芭蕉洞中并不阴暗,反而好似一个独立的天地。 两林竹荫凉如雨,一径花浓没绣绒。 时见白云来远岫,略无定体漫随风。 绵延宽阔的殿宇前,站着一个身穿纳锦云袍,手提宝剑,面貌娇俏带凶的女子。 她看到剑光中突然闪出一个小和尚,顿时一愣,可紧跟着察觉到芭蕉洞被封锁起来,顿时又浮起凶怒之色。 “好你个唐僧,先派个猴子来试探不成,竟然直接闯到我家里来了,简直欺人太甚!” 说罢,她持剑而来,寒光闪烁,眼看就要刺进王鲤胸口。 然而,王鲤恍然间如同吓呆了般一动不动,连眼神都没来得及变化。 铁扇公主一看,当即心道不妙。 她也是怒上心头,一时难以自制,竟忘了王鲤虽然有修为在身,可也未曾成仙,哪儿能面对她这个修行多年的罗刹。 于是,剑尖即将触到僧袍时,铁扇公主只好自行停了下来。 再看王鲤,仍旧没什么表情可言。 她眉头一皱:“小和尚,你吓傻了吗?” 王鲤摇头:“并未惊吓。” “哼,你差点儿就死了,还敢嘴硬?” “夫人,贫僧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” “哦?”铁扇公主扬眉冷笑,“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?” 王鲤:你的确不敢杀我。 “并非如此,只是想来今日必然不顺,所以考虑得多了些。” 铁扇公主挑起剑锋,对着王鲤的喉咙:“今日你们休想从我手中拿到芭蕉扇,要过火焰山,我劝你们还是绕路吧!” “夫人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 “当然!” 王鲤顿了顿,直言道:“悟空你已经打了,也算是一劫,不如收手吧。” 此言一出,铁扇公主微微蹙眉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“好,就当你不知,但是你想清楚后果没有?” “哼,有何后果?” 王鲤转头四顾,而后又问:“牛魔王呢?” 顿时,铁扇公主面色难看起来。 “别跟我提那头蠢牛!” “他不是你丈夫吗?” “呸!他不配!儿子他不管,家他也不要了!从今往后,我跟他断绝关系!” 王鲤蹙眉:“他做什么了?” 铁扇公主收起剑来,怒冲冲地道:“他做什么与我何干,你自己去问他!” “好!”王鲤一口应下,“他在哪儿?” 顿时,铁扇公主反倒愣住。 王鲤目光坚定地看着她,铁扇公主心头一动,道:“你真要去找他?” “自然要去,我看夫人家庭不睦,于是心情不佳,便不想借扇子,如此,贫僧当以此着手,为夫人排忧解难,再来换一个借芭蕉扇的机会,如何?” 铁扇公主张了张口,冲动的性情让她想要拒绝,但王鲤的眼神却又莫名地令她感觉到了希望。 “哼,那老牛如今心也野了,不可能回来的!” “心似野马,易放难收。牛魔王放纵性情,悖逆家室,贫僧不可视而不见。” “好,他就在积雷山摩云洞,那里有一只野狐狸,家财百万,势力不少。和尚你这一去,要么被她手下的妖怪打死,要么被那骚狐狸引诱,哼,这般也好,让你去和那头蠢牛争风吃醋,别在我面前碍眼!” 她说得狠恶,可言语字句中又不乏关切与哀怨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