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宗师对宗师-《沉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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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问浓郁而杂乱无章的长发遮住一半边的脸,剩下的半边的脸上,方才还有的铮铮傲气,现在已荡然无存。
四十岁便入了宗师,这确实是个骄傲的事,但可惜,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要骄傲的人。
“多谢!”
谢问淡淡地朝着唐隐说了两个字,旋即擦了擦脸色鲜血,拔出钉在唐隐指缝中的刀,缓缓地走出了门去。
这一幕,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,看着唐隐的眼神也从方才的观望到如今的仰望。
吴小凡心头震惊良久,始终不平:仅一招?这哪里是宗师对决,分明是碾压。
黄庭轩不住地汗颜:我滴个乖乖,祖师爷果然不愧是祖师爷啊。
陈平安瞠目结舌,心中仿佛万马奔腾:这是活见了鬼啊。
唐隐收起玉葫芦,挂在了腰间,看向陈平安的时候,脸上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。
“陈小侯爷,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了,你家高手是不少,但能勉强跟我一战的,只有你家书苑里的那位,那个人,你请不动。”
唐隐这口气,风轻云淡。
陈平安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招惹到一个大人物。他撇了撇嘴,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。
“呃,兄台,我看你刚才好像葫芦里的酒喝光了,我家中刚好上好的二十年陈女儿红,您看……”
唐隐洒然一笑,随手将葫芦一丢。
“装满!”
……
厅堂里发生的一切自是逃不过陈暮云的耳目。
陈暮云微一沉思之后,独身前往了书苑。
书苑有二层,一楼文阁,二楼武阁。实际上,书苑的地下又有一层,称为秘阁。
这是在这个世上绝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地方,或许连陈平安也不知道。
秘阁很静,很空,很阴,很凉,墙壁上悬着七八个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映衬着周遭一片安详冷寂。秘阁的四周安置的是四排六层高的石制书架,上面堆满了残破不堪的破简残卷,这些都是早年间陈暮云征战南北时从天下各地搜罗来的秘闻要典,各个都是举世无二的孤本。秘阁的中央有一块石桌,桌上同样点着一盏油灯,灯旁放置着一个碗,阁顶上不时的有水珠滴下刚好被碗接住,到现在已经逾过了半碗有余。
陈暮云耗资巨万修筑的这座隐藏在书苑之下的秘阁里,住的是一个连他都要恭敬地称一声“上师”的人。
“方才那两股宗师气机,一股是来自刀阁谢问,还有一股是来自一名叫唐隐的年轻人,想必上师已经感受到了。”
陈暮云盘腿坐在了地上,他面前被称为上师的,是一个瘦骨嶙峋,脸上布满了苍纹皱褶的老叟。
老叟的身上套着一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的陈旧灰袍,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,上师的脸色毫无血色,嘴唇干涸裂纹,看起来一副孱弱病态的样子。
上师缓缓地睁开眼眸,朝着陈暮云微微点了点头。
陈暮云沉声问道:“如何?”
上师目色深邃,提起那干枯的手,在碗里沾了沾水,在地上写下三个字:
看不破,说不得。
陈暮云屏息而望,深沉的瞳眸微微收缩:
“仅一招,还是在未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便破了宗师中期的谢问!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少年英才!”
陈暮云问道:“可知此人师承何处?”
上师摇头。
“可知此人来意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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