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耶律齐虽也是辽国的宗室,但却不同于羿枚之辈,他既为宗室,又为骁将,先生称的是邓州一役,那我不妨直言,若两军交战,便是我再率军而出,恐怕胜算也只有五成而已,且即便是胜,也乃惨胜。” 晏迟看贾高松,只见他的眉头一下子就蹙紧了。 “先生是在为我忧虑?” “经九地兵叛一役,殿下可谓是功高盖主,只唯恐官家眼下为解邓州之急虽只能依赖殿下,心中却会忌惮殿下于军中的威望大涨,更不说尚有兴国公、沈相臣等……他们应当会利用官家忌惮之心煽风点火。” “先生之意,难道是要我趁这时机,先一步铲除朝中的政敌?” 贾高松沉默,却颔首。 “外敌当前,怎能较狠于内斗?”晏迟正色道:“兴国公毕竟乃官家的嫡亲舅父,且现而今眼看太后已然是智丧神昏,官家为此焦心如焚,自责于未尽安奉的孝道,难免将对太后的愧疚转移至司马一门,尤其对兴国公府更增袒护之情,我若在这时逼着官家惩治兴国公,这与逼君何异? 关于邓州一事,我也经过了深思熟虑,深以为此时不能因为辽国一介宗室的施为,便大动干戈悍然宣战,所以已经建意官家当派使臣继续与辽国修和,澄清我朝绝无毁约挑衅之意,耶律齐宣称是我朝官员刺杀辽国官员……这应当是耶律齐贼喊捉贼,他分明是不满卫辽和盟,更加痛恨谏言主和的辽臣莫为刍,想以此激进之策,挑生两国战乱。 官家已经将平复邓州一事全权嘱托于我,我还想着为免官家猜忌,干脆委派兴国公担任使臣,往开封先与辽太子协商呢。” 贾高松的眉头一松:“殿下这是想让兴国公分功。” “先生觉得可行?” “殿下大智。”贾高松眼睛都亮了:“殿下分功予兴国公,便有如向官家示白殿下绝无恃功矜能之意,且兴国公此番出使,若能罢止两国兵争,不动一卒平复邓州,官家便能让兴国公得以起复,兴国公若再不依不饶,中伤陷谤殿下,那可是不仁不义了,天下匹夫共谴之,就连官家,恐怕也会埋怨兴国公不顾大局。” 这说的都是废话。 司马权要平白无故跳出来指控晏迟,当然会受到舆情的谴责,但他不是有贾高松这么一个杀手锏么?又等他一离朝,金敏、沈炯明就会让司马太后升天,且把太子生母抓个罪证确凿,司马权立功回朝之后,不就有了把柄发难? 无论在臣公百姓心目中,司马芸这太后是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疯婆子,但肯定都不会说出疯婆子该杀的话,且绝大多数心怀仁义的人,无不能理解体谅司马权为胞姐血恨,羿栩为生母复仇的行为,真让他们得逞了,晏大王哪里能够赢得舆情支持? 也无非是,博得许多的摇头长叹——晏王虽有大能,奈何行事太过狂恣,再是如何,都不能谋害太后一血心头之恨啊。 “这下先生可放心了?”晏迟却笑得爽朗:“今日我才返家,小女闹着要和我一同用晚饭,我就不留先生在此用膳了。” 贾高松也急着要赶回无情苑去斟词酌句写谍报,当然更不打算“纠缠”晏大王饮谈,这场会面到此结束,两个人都是大步流星,一个往里一个往外,只晏迟走出十多步,却回了一回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