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终究是老了啊,近来越觉精神不济,所幸的是未有病痛缠身,却也不知哪一天就突然寿终了,而今这个家,倒也没多少让他放心不下的事,最悬心的无非他先走一步,留下老妻……两房分了家,老妻是由长房奉养,若无他的拦劝,恐怕老妻就会受高家人的挑唆再生是非。 趁太师府现在还是由他当家作主,该把二郎、三郎的婚事都定下来了,二郎的婚事倒不用他操心,儿子媳妇的眼光不会出差错,关键是三郎的妻室。 既要品性正直,能与长孙妇妯娌和睦,出身还不能太低,最好娘家人是高家人惹不起的硬茬,权勋门第。 可三郎毕竟是庶子。 覃逊一时也难想到哪家的闺秀才最合适。 王老夫人肯定是体会不到太师公的愁虑烦恼,她在西湖之畔的一间游苑门前下了车,爱搭不理护送她来此的孙儿覃治,伸手扶着殷勤相迎的王值的手,笑得嘴都合不拢:“值儿是越发出息了,我听你母亲说近前你写了一篇诗文,受到不少太学学生的崇赞,说是辞趣翩翩,才藻艳逸,日后必然能够蟾宫折桂。” “姑祖母谬赞了,孙儿的文才,远远不如三表弟。”王值背冲着覃治。 王老夫人轻哼一声:“你与他虽都是庶出,但你却是被嫡母教养长大的,他哪里比得上你?” 说完这话,王老夫人半转过身:“三郎回去吧,枉你在家学里读了这些年的书,却一点没有进展,你是庶子,不用肖想父祖荫职,理该的是寒窗苦读,不用在这里耽延。” 覃治目送着王老夫人进了游苑的门,摸摸鼻子。 他已经习惯了祖母的轻视,早就不会因为这样的责备伤心难过了,只是很不服气罢了。 王值能写出辞趣翩翩的佳作?他韵书怕都没谙读,那篇被不少太学学生称赞的诗文,也不晓得请谁捉的笔,大抵是半年前吧,王值在细柳馆里跟几个纨绔拟题作词,写的东西连平仄都不通,犯韵犯得那细柳馆的妓子都觉鄙视,揉成一团直接丢掷在地,闹出一场笑话。 唉,祖母这么称赞他,被人听了,连祖母都会被笑话。 覃治摇摇头骑马便走。 薛母是次日才来赴请,她带着女儿一同来了这处游苑。 因为王老夫人的帖子,说明了是让薛母携薛小娘子一齐来赏荷色,薛母虽知道王老夫人肯定是为了姻联,不过她既得了湘王妃的保证,自是不惧王老夫人威压的。 只不过为了防王老夫人和马氏暗算,薛母交待了女儿半步不离身边。 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,但瞅着一张桌子上,王值竟赫然在座时,薛母还是震惊于洛阳王氏的作派。 此时的礼俗,虽然没有男女不能同席的说法,可讲究些的人家都还会有些避忌的,要是今日只她一人来,王值做为小辈,席上坐坐倒是无碍,但王老夫人分明邀请了个未出阁的闺秀,还让王值大剌剌坐在席上,这做法就大不讲究了。 “这便是小犬。”马氏装模作样引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