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但他也好,晏迟也罢,本身的负累已经够重,赵瑗看着他们,不能真正摆脱过往。 “三娘为何要处处迁就取悦阿瑗?”辛远声问,他这时也看出芳期对赵瑗并非畏惧,而是在意。 “我也为东平公打抱不平啊,且我还欠着晏国师几大车人情,晏国师在意赵娘子,我就想也许我能助赵娘子一臂之力。” “三娘是热心肠的人,且我也相信你对阿瑗或许才有真正的帮助。” “辛郎可别对我寄以厚望,连我自己都没自信了呢。”芳期又叹气。 “我相信你,是因你的眼睛从来看向前方,过去无论多么险恶的人事都无法对你造成创伤,你过去处境颇有艰难处,但自从我们相交以来,我渐渐觉得对你根本不能产生同情了,反而觉得在你跟前,我自己才是需要别人可怜同情的人。”辛远声笑笑,又主动跟芳期碰了碰杯子。 “有时候我的确会同情无所不能的晏国师。”芳期也笑:“我是不是太自大了?” “我也同情无端。”辛远声附和:“我遭受的恶意,其实都是来自外界,我的母亲疼爱我,一直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,连我的继父,其实对我也不曾苛虐,回国后父亲、继母对我也极爱护,兄弟手足亲睦无间,不似无端,他遭受的恶意,尽皆来自家人。” “辛郎是否清楚沂国公与晏郎父子之间,究竟有多少嫌恨?”芳期灵机一动,她想着辛远声跟晏迟是好友,说不定听晏迟说起过内情。 “我第一次见无端,就是在东平公府。”辛远声饮酒,敛了笑意:“他是真的状如癫狂,跟头小狼似的,谁靠近他他就想咬谁,膝盖骨肿得不成样,站不起来,请来的郎中要替他瞧病疗伤,没办法只能把他先给迷晕了。 后来他意识稍清醒些,不至于攻击靠近的人了,就是哭,噩梦不断,饮食送给他,他还习惯性地先得把鼻子捂起来,以为有馊臭的气味。 很长一段时间,他其实都对女子怀有敌意,直到阿瑗出生,洗三礼,他悄悄地触碰阿瑗的手,那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终于是柔和的,唇角也带着笑意。 钟离公彻底治好了他的疾症,但他从来不跟我们提起他在家里的遭遇,但有回他打算悄悄潜回沂国公府,抓着把匕首想要刺杀黄氏,是我跟赵大哥阻止了他,那天东平公和他一宵长谈,再后来钟离公就把他带离了临安。 两年后归来,无端才真正像一个正常人,他愿意跟我们谈笑了,也开始愿意接近东平公家的女眷,有一回路遇沂国公夫妇,沂国公恨视着他,黄氏似乎想来搭讪的模样,他拉着我走开了,那天他莫名跟我说一句话,有的男人狠毒起来不像人,但仿佛论起虚伪,再狠毒的男人都得对女人甘拜下风。” 这席谈话后,又趁着晏迟好几日不着家,芳期决定干她其实早就想干的一件事了。 高蓓声的病早就已经痊愈。 她翘首以待岁除晚,因为此夜,晏郎必须得回沂国公府与父母高堂迎新,留宿一晚,以便参加元日朝早的家祭,已经成婚的子弟没有孤身回家的道理,但覃氏在服制,不能出席酒宴,满国师府除了她之外,都是普通姬人,赵瑗虽得宠,但论身份却是姬人中最卑微的一个,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陪同晏郎往沂国公府拜省高堂,祭祀祖宗。 黄夫人会竭力助益她,她有望在那日扭转颓势。 高蓓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颜。 饱满如蜜桃的面颊,无论秀长的眉,还是柔亮的眼,都不惭昳丽二字,她甚至还有一管比覃芳期更加修挺的鼻梁,山根端正,淮头小巧,这些都是遗传至她的生母,而她的生母,在成都府的官眷中,容貌堪称翘楚。 她幼习琴棋书画,满腹经伦不输男子,腹有诗书气自华,这般的气态,怎会被当作庸脂俗粉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