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景和四年春,与魔教密谋,于青龙渡设伏截杀朝廷税银。” 每改动一处,账册上的字迹就泛起一丝血光,随即又恢复如常,仿佛这些骇人听闻的罪证本就存在。 完成这一切后,黑雾悄然消散。 而沉睡中的赵明德,正梦见自己身着绯红官服,全然不知怀中抱着的,已是一本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催命符...... 祠堂内,老祖缓缓收回枯瘦的手指。 供桌上的镇魂灯突然爆出一朵灯花,映出他脸上阴冷的笑意。 那本被改动的账册,明日就会经由赵明德之手,亲自送到县令面前。 老祖凝视着镇魂灯跳动的火焰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,但转瞬便被决绝取代。 他缓缓抚摸着手中的血玉令牌,令牌上赵明德的心头血正微微发烫。 “明德啊...” 老祖低声呢喃,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,“你可知当年老夫是如何坐上这家主之位的?”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变形,似有无数厉鬼在张牙舞爪。 三十年前的往事浮上心头。 那时他还只是赵家旁支的一个不起眼的庶子。 为了上位,他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兄长,又设计让嫡系子弟接连暴毙。 最疼爱他的叔父发现端倪后,他更是毫不犹豫地... “咔嚓”的一声。 老祖手中的茶盏被捏得粉碎。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他却像丝毫没有痛意一般。 “这世道,心不狠...如何立足?” 老祖冷笑一声,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散殆尽。 他缓缓起身,走向供桌最深处,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。 这正是当年他用来手刃叔父的凶器。 “你既敢背叛赵家...”老祖将匕首轻轻擦拭,寒光映出他的面容。 狰狞又平静,非常矛盾的一种结合。 “那便用你的血,来给其他子弟做个榜样吧。” ......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,赵明德便悄无声息地从思过崖溜了出来。 他脚步轻快,神色间带着一丝急切。 今日必须尽快将账册交给县令,否则夜长梦多。 然而,就在他刚绕过回廊时,一道人影突然从假山后闪出。是赵家的护院头目,赵寒松。 “明德少爷?”赵寒松眉头一皱,目光警惕,“您不是在思过崖面壁吗?怎么......” 赵明德心头一紧,但面上却不动声色。 他缓缓抬头,目光阴冷地盯着赵寒松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:“怎么,我堂堂赵家嫡孙,去哪儿还需要向你禀报?” 赵寒松被他这一眼盯得后背发寒。 赵明德是老祖最宠爱的孙子,未来极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。若是得罪了他,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。 赵明德见对方犹豫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随即从袖中掏出二十两白银,随手抛了过去。 “寒松叔,这些年你在赵家辛苦了。” 他语气放缓,带着几分虚伪的亲近,“这点银子,就当是我孝敬你的。” 赵寒松下意识接住银子,心中挣扎。 “你放心,我只是出去办点小事,不会惹麻烦。” 赵明德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压低,“老祖那边......你什么都没看见,如何?” 赵寒松捏了捏手中的银子,最终叹了口气,侧身让开一条路:“少爷早去早回。” 赵明德满意一笑,大步离开。 赵寒松快步穿过赵府的回廊,来到祠堂外,轻轻叩了三下门。 “进来。”老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,平静得有些反常。 赵寒松推门而入,恭敬地单膝跪地,低头禀报: “老祖,明德少爷刚刚溜出府了。” 他本以为老祖会震怒。 毕竟赵明德违背禁令私自出府,依老祖往日的脾气,定会雷霆大怒。 可令他意外的是,老祖只是缓缓抬起眼皮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可要派人将他追回?”赵寒松试探性地问道。 老祖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血玉令牌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: “不必了。” 赵寒松心头一凛,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 老祖的反应太过平静,仿佛......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 “寒松。”老祖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“你跟了我多少年了?” 赵寒松一怔,随即答道:“回老祖,三十七年了。” 老祖点点头,目光深邃: “三十七年......那你应该知道,背叛赵家的人,会是什么下场。” 赵寒松后背一凉,连忙叩首:“属下不敢!” 老祖缓缓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赵明德离去的方向,淡淡道: “去吧,继续盯着府里的动静。今日之事,不必再提。” 赵寒松不敢多言,恭敬退下。 而在赵明德怀中,那本被篡改过的账册,正悄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......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