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人不知责归何处-《大明:哥,和尚没前途,咱造反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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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未久,蒋希远入场,其人面色沉静,躬身一礼:“殿下,此误不由属下,乃南郊郡录簿册错传,实为‘统账未删’,后页已勘明。”

    陈庭礼却不应,只取出副册,道:“蒋典事,阁下三月前曾言:‘折统若误,当存单日录’。然此事并无单日之迹,何以言‘错传’?”

    蒋希远缓声道:“当日南郊火患,存单被焚。”

    陈庭礼冷然一笑:“那便是‘说了便是’?”

    朱标始终不语,只将案中朱笔倒置,手指轻敲桌面。

    蒋希远语气不改:“若无证,我愿受责。”

    陈庭礼却忽而抬头:“责在何处?东宫未设罚名,太子未书戒条。您愿受责,便是谁都无权问您何责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,静若雷声。

    堂中忽而无人发言。

    良久,朱标开口:“陈庭礼。”

    “在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句话,说得极好。”

    “本朝虽设吏典、设使辅,然典使不过法下书人,非律下之官。”

    “若太子设局、设言、设法,却不能明其责名、刑条——便是东宫设政之懒政。”

    “我错,不在蒋典事,也不在南郊录账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用人之法不周,责成未明,便该以我身,为首责。”

    众人骇然,陈庭礼眼中亦闪过惊色。

    朱标却抬笔,于案上亲书一道:“东宫太子,责未立法,误使典使,罚停外政七日,不列册、不断案。”

    “由顾清萍摄案三堂,七日内太子不得主议。”

    顾清萍自后堂疾步入前,拦身便道:“不可!”

    朱标却摇头:“清萍,你知我所思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若不立责,明日设十堂百案,皆成虚空。”

    “我行政,是为正政,不是为显我朱标。”

    她久久不语,终于拱手低头:“妾遵命。”

    而此事,三日之内,传遍六部。

    户部侍郎私议:“此举虽显公正,却自降权势。”

    吏部中允则曰:“太子敢责己,胜于责人百倍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听闻此事,仅笑而不语,写下一句:“太子已可独承其局。”

    第六日,王府。

    朱瀚翻阅录简,笑问:“七日,不短。”

    黄祁道:“朝中褒贬不一,有人赞东宫自省,有人疑其为避锋。”

    朱瀚冷哼一声:“避锋?这叫领锋。”

    “朱标用自责,逼群臣问己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裁,是让你们自己裁;他不议,是逼你们自议。”

    “七日之后,他若再登案,众人反而不敢妄动。”

    黄祁道:“王爷要去东宫看看?”

    朱瀚摇头:“不急。我等他最后一日。”

    建德堂第七日,天光微曦,朱标独自站于庭前。

    顾清萍立于阶下:“外间传言已起,有言殿下借自责回避吏议,有言殿下设局避责于他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昨日外策录中,有九人投文言‘太子行己有节,可为吾主’。”

    朱标望天而笑:“这才是我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信我者,不因我讲法而信;疑我者,不因我设责而明。”

    “东宫不能靠我独撑,而要靠百人之目、千人之言——来撑我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转身:“我退一步,他们才知该往哪走。”

    而朱元璋坐于御案之后,看着程守义奉上太子之《退堂日录》,翻到最后页时,忽而停住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几字,非太子亲笔?”

    程守义低头:“陛下慧眼,那是……顾贤妃亲代之笔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罢政七日,未亲笔一句,只于首日批示‘罚名’。”

    “七日间,顾贤妃代理、众臣自行、外策录满二卷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忽而仰头笑出声来:“好,好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朱标你这七日未言半字,却让天下知你何为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东宫——真立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却又缓缓收敛笑意,低声自语一句:“可你那位皇叔,还不肯来见你。”

    王府,夜半。

    朱瀚坐于庭中,不设灯、不设席,只对一壶酒,一盘青梅。

    黄祁立于侧,忽道:“王爷,东宫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朱瀚不动,只抬手示意:“让他入。”

    脚步声至,一人入庭,黑衣未披甲,腰间却有旧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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