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这一次,不再绕,不再劝。” 朱瀚眸光深沉,“我要让他知道,储位之稳,不是靠我扶住,而是靠朱标撑住。” 次日正午,朱瀚马车直入燕王府,未通告、未仪仗,直至后堂。 朱棣正与旧将陶慎、杜湛于内厅品茶,忽闻朱瀚到来,面色一变,躬身迎至前庭。 “皇叔驾临,小侄未得先闻,实为大罪。” 朱瀚负手而立,神色从容,未言半句客套:“朱棣,我今日来,只说三句。” 朱棣一愣。 朱瀚淡淡道:“第一句,太子之位已入朝政,你若再存一念,他日必败。” 朱棣眼神微闪,咬牙道:“太子虽得陛下之命,但朝中非尽皆心服。” “我知。”朱瀚道,“所以我说第二句——你若以为靠朝中旧臣、北地旧将便能撼东宫,那便是自误。” 朱棣面色微僵。 朱瀚逼视他:“我曾言,你要胜天下,不是胜朱标。” “你若不懂得这个道理,今后就别再提你是朱元璋的儿子。” 朱棣低头沉声:“那第三句呢?” 朱瀚缓缓吐出:“你若不退,我就亲手废你。” 此言一出,朱棣猛然抬头,双目炯炯。 “皇叔竟……如此偏护太子?” 朱瀚微笑,目中无波:“不,是我信他有道,信你无德。” 片刻沉默后,朱棣忽而拱手长拜,声音低沉: “孩儿明白了。” “这一回……我退。” 朱瀚未言,只转身而去,步履从容。 而宫中,朱标收到王府回录,静默片刻,忽对顾清萍道:“皇叔……去过燕王府。” “您可知其意?” 朱标沉声:“他是在用‘退’,护我一世无患。” 顾清萍眼中一动:“那您呢?” 朱标道:“我不能一直在他护下。” “所以我要回礼。” “我自明日起,设‘都学堂’,开议旧制。以太子之名,推学成制,以学育政,所录者,必不得挂王党、不得归门阀。” “我要让天下知——东宫讲学,不是庇护之所,而是问政之始。” “既然皇叔放手,那我,便要掌局。” 她望着朱标眼中那份平和中的锋意,心中忽而一颤。 “殿下,如今不只在走路了。” “您……是在开始登阶了。” 宫内各殿皆挂竹帘,置冰盆,唯独东宫建德堂,窗不闭,帘不垂。 堂中讲席不设高座,朱标一袭素绸圆领袍,盘膝坐于台前,与十余位士子围案而论。 他神色平和,眼中却自有一分锐意,仿佛不是在讲学,而是在试剑。 “都学堂开设三日,已有四十二人入册。” 顾清萍立于帘幕后,低声与吴琼道,“今日题为《礼制之施与政道之和》,是殿下亲拟。” “他在将‘学’纳入‘政’。”吴琼低声回应,“以堂代局,不立朝议而得舆情。” “而且,”顾清萍看向场中一位执简沉思的中年士人,“那位,是新入太学的魏执方,此人曾三次策举不中,却有‘未中之贤’之称。” “他今日坐于前席,殿下还亲自问策。” 她顿了顿,眉眼微动,“这是在纳人。” “而且不纳高门之人,只纳无隙之才。” 吴琼低声应是:“王爷虽已收手,但殿下并未因此停步。” “他是在铺自己的网。” 讲席至午后散堂,朱标步出东宫内院,顾清萍为他送上一盏降温的山楂饮,他接过,微笑道:“今日堂中之语,你怎么看?” “魏执方之言最胜。”顾清萍轻声道,“他言‘礼不可隔政,政不可违情’,讲得虽是礼政交融,实则意在君臣之间。” 朱标微顿:“你以为,他是在试我?” 顾清萍未答,却望着他眼神轻问。 朱标抿唇思忖片刻,终而一笑:“那就再试一次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