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朱瀚目光深邃,缓步至二人身侧,低声道:“太子今夜霜月交辉,军心可定;朝中评议,亦皆称善。” 朱标回眸含笑:“皇叔不远处观阵,殿下可知我心?” 朱瀚淡然一笑:“我知你要的不只是军威,还有众人之心。百姓、士卒,皆需信任,而信任来源于穿云裂石之阵,亦来源于平日之温情。你既破阵,又兼抚慰,便是真正的君心。” 顾清萍轻轻点头:“殿下虽为太子,却已胜似君王。今日不仅大败试探者,更为东宫积攒了可贵之势。” 朱标目光转向窗外初雪之地:“冬寒将尽,来岁春暖,东宫之势,便当如雪后初霁,清明无瑕。” 朱瀚深深凝视他,缓缓伸手拍肩:“好,继续走下去。” 大雪封宫数日,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霜白。 到了腊月初九,日头初露,雪渐融,皇城上空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。 朱瀚披着狐裘,立在王府后院的垂花门下,远眺东宫方向。 黄祁持书而来,轻声禀道:“王爷,春祭筹备旨意已下,由太子主典,祭天地社稷四岳五镇,并首次独署祭礼官员册。” 他顿了顿,眼中藏着难掩的惊色,“此次,圣上不再让礼部统领,而是由东宫直设礼署。” 朱瀚接过奏册,翻了一页,嘴角微微扬起。 “终于到了这一步。” 他淡淡一笑,目光望穿琼楼玉宇,“春祭,是天子独尊的象征。朱标能亲典祭天,便是名正言顺地站在了九重之上。” 黄祁却迟疑道:“王爷,陛下这一手,是彻底将权柄交于东宫了?” 朱瀚眼神一凝:“不,是试,也是推。皇兄一生谨慎,除却战场,任何一步都布满伏笔。他让朱标亲典祭天,不止是册封的象征,也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天子视察。” “若朱标能定百官、稳三礼、合五部,便是登极之兆;若有一丝差池,便是全盘清算。” 朱瀚缓缓抬头,眸光锐利,“所以,此次春祭,不容有失。” 黄祁低声:“属下立刻命人布控,东宫筹礼一事,王府暗中相助?” 朱瀚却摆手,语气坚决:“不。” “此局,从头至尾,都由他来掌。” “若他连一次祭天之典都处理不了,未来之路,也不值得走下去了。” 黄祁一怔,却见朱瀚已转身入阁,步履坚定如山。 东宫讲礼堂内,朱标端坐于主位,身前摆着十余封兵部与礼部折子。 杜世清、吴琼、顾清萍分列左右,皆眉头紧锁。 “礼部仍以‘祭礼大典不可逾制’为由,拒绝交出礼仪册。” 杜世清低声道,“这是阳奉阴违,实则阻碍东宫典礼。” 朱标却并不恼,轻声道:“礼部这步棋,在我预料之中。” 他抬手轻轻一挥:“顾妃,传我口谕,命东宫六司起草‘新制春典’,取《大明会典》为纲,辅以东宫新法,三日内制成太子祭礼大章。” 顾清萍眼中一动:“自设祭礼?殿下,这是要立法于礼之前?” 朱标缓缓点头:“若今日我仍照旧章行事,只会让天下以为我只是皇上之下的‘使者’;唯有自立一章,方能让百官明白,我朱标,能开一典之先。” 吴琼咬牙低声道:“如此一来,礼部必将反弹。” “让他们反弹。”朱标眼神如炬,“越是反弹,越是说明东宫已经不在他们掌控之中。” 他缓缓起身,步至案前,看着已整理出的一排名录:“这一次,我要让整个朝廷知道——大明太子,不止可为储君,更可为共主。” 两日后,东宫“新春大典章程”出炉,一式三份,呈皇上、内阁、礼部三方。 其内容革故鼎新,废除原先三跪九叩的繁礼,改为“五拜三祝”,更引入“宣策祭文”制度,由太子亲书,昭告天地。 朱元璋坐于御书房,翻完厚厚一卷祭章,脸上神情复杂。 李善闻立于侧,低声问道:“陛下,是否有异议?” 朱元璋沉默片刻,忽而放声大笑:“好个朱标,竟真敢动礼部的牙根了。” 他将册一抛,笑声止住,沉声道:“传旨,太子所议春典,不违祖制,可施行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