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所以更该快准狠。”朱瀚语声平静,“他若先动,波澜更大。” 李善闻躬身:“陛下,若要查办卢简,请准臣等与都察院合案共审,查其私派信使、私藏密令之罪。” 朱元璋摆手:“不必多议。太子监军未立功,王爷却已立威,便由瀚弟全权处置此案。李卿,只须配合。” 李善闻惊然点头:“臣遵旨。” 朱标仍跪着,头未抬,却听朱元璋道:“起来罢。今后你每隔五日,与王爷议一次政事,我要你学他谋断之法。” 朱标眼中泛光,低声应是。 至日落时分,卢简被秘密请出礼部衙门。 无人知晓,当夜京师南营兵马突调百人,以“夜训”为名,彻夜未归。 京中数处王侯别院密探传言:朱王爷铁手覆案,卢家家仆皆被缉拿,书房封缄,密账查抄,连卢简次子亦被带走。 风声骤紧。 而那夜风过之后,朱瀚独坐王府书阁,窗外月色如水,屋中烛火轻跳。顾清萍忽至,披轻纱,持灯入室。 “王爷,”她低声道,“陛下召我进宫,说欲问月宴所闻之细。” 朱瀚轻抬眼帘,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:“你怕?” 顾清萍微笑摇头:“不怕。反而想借此,把我该还的那一刀——还回去。” 朱瀚轻笑:“你比我想得还要稳。” 顾清萍淡淡一笑:“因为我明白,只有我不失,标儿才能立。而你……必须留在他身边。” 他点头,站起身,替她理了理肩上纱衣:“去吧。宫里有黄祁照应。今晚,我在书阁等你回来。” 承乾殿内,朱元璋斜倚榻上,拇指轻抚着檀木杯盖,眼神却落在殿中那道单膝跪地的女子身上。 顾清萍低垂眉目,语声温润:“陛下所问月宴之事,臣妇无敢隐瞒。” “本以为是赏月观乐之席,怎知其中藏了这许多算计。” 朱元璋盯她许久,未言。他向来擅辨真假,此女所言虽有掩藏,却并不推卸。 “卢简在席中递来的那碟梅酿,你可细看过?”他忽然问。 顾清萍沉静道:“那酿确是下了物的,微量,若非有心之人恐难察觉。我饮前略嗅,觉香中透药气,便只湿唇未尝。” “为何不当场揭发?”朱元璋语带试探。 她抬起头来,眼神澄澈:“陛下,若当场发作,席上贵人云集,太子面上定无光。卢简布此局,定想乱我自阵。臣妇思及此,遂压下心中惊惧,只待事后交由王爷裁断。” 朱元璋眸中一闪,嘴角牵起一抹寒意:“你倒是沉得住气。” 顾清萍再叩首:“臣妇不过妇人之见,但太子是夫君,东宫是根基。若不能替他守住体面与局势,那又有何用?” 朱元璋凝视良久,忽开口笑道:“你这话,倒胜过几位谋臣。太子得你,是他的福。” 他放下杯盏:“今后你常入宫来。我身边也缺个眼明心细的人。” 顾清萍低头应诺,不再多言,礼退而去。 王府书阁,夜未央。 朱瀚披衣坐于案前。铜灯微弱,外头黄祁来报: “王爷,顾侧妃回来了。” 朱瀚略一点头:“叫她歇下。今晚她受了些气,我不见。” 黄祁犹豫片刻:“她说……要亲自与王爷回报宫中细节,不愿他人转述。” 朱瀚闻言起身,走向偏厅。顾清萍立在堂中,目中带着夜风吹后的微红。 “皇兄说了什么?”朱瀚问。 “说要我常入宫伴驾。” 朱瀚略愣,旋即笑:“皇兄这也是封赏。你应下了?” 顾清萍微笑:“自然应了。再多事,也要应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