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有可能。”朱瀚眼神深邃,“或是那人,欲引我动手。” 黄祁顿了顿:“王爷意思是……他们不怕王爷查,只怕王爷不动。” “是。”朱瀚冷笑,“如今太子在朝局站稳几分,那些老狐狸便坐不住了。” “那接下来……” 朱瀚闭上匣盖,语气冷静却坚定:“放风,说本王要查清画匠之死,必要给太子妃一个交代。我要看看,谁急着跳出来灭火。” 黄祁领命离去。 入夜时分,东宫密室。 朱标正读奏本,顾清萍端茶入内。 “殿下。” 朱标抬头,疲惫一笑:“你怎亲自来?” “你两夜未眠,我替你煮了灯前茶。”她将茶放于案前,“也想与你说件事。” “什么事?” 顾清萍迟疑了片刻:“我怀疑……昭文馆中有人早有预谋,对我不利。” 朱标握笔的手轻轻一顿。 “你怎知?” “我以往未曾留心,但近半年屡屡有女子入阁讲读,名为诵经,实则探我行止,举止间常有意无意传话……” 朱标皱眉:“你早该告知我。” “我原想忍耐,不想节外生枝。”她顿了顿,“是皇叔提醒了我,我才知事不小。” 朱标眉头紧锁。 “清萍……”他低声道,“你若有事,我便是登基,也不安。” 她看着他,柔声道:“你若不安,就别再对旁人手软了。敌人不会因为你仁厚而后退一步。” 朱标抬眼,与她对视,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冷意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 顾清萍起身行礼:“臣妾愿为东宫,去一趟昭文馆。” 朱标一惊:“你去?太危险。” “正因为我去,才没人敢疑。” 她语气不疾不徐,似云水,实如铁石。 朱标望着她良久,终是点头。 “那你去。但记住,不要独身前往,我命黄祁一队暗护。” “是。” 昭文馆位于宫城西偏之所,历代皆为皇子、公主读书习礼之地,亦设掌籍女官、讲经女师,分属礼部与宫中共管。 其地虽不属东宫,却与东宫紧邻,一墙之隔。 辰时初,顾清萍着常服,由宫婢随行步入昭文馆。 门前执事女官早已得信,迎她入馆内正厅。 厅中设几案陈列,多为书简文册,女官们纷纷起身行礼,气氛平和,然神情各异。 “太子妃驾到,诸位免礼。” 顾清萍语音温婉,微微一笑,落座于主位。 “臣妾近日听闻馆中藏书甚丰,又有名士女史讲解论道,特来听一回。” 掌籍沈女史起身行礼:“殿下所言极是,昭文馆近年得礼部拨书三十箱,又添讲师两人,时常有文会相集。” 顾清萍点点头,目光掠过厅中诸女:“我瞧着,诸位多是才名在外之人,今日既来,不如也让我听听各位妙思。” 她手指轻叩案面:“便以‘镜影’为题,写一段意旨,抄一段旧经,皆可。” 此言一出,厅中诸女一怔,有人低声相商,面色不安,似对这突如其来的题目颇感惊疑。 沈女史面上不动声色,率先开口:“臣妾愿试。” 她取纸笔书道: “镜中影非影,人心影尤深。凡目之所见,未必真形,惟心之所识,方为本相。” 顾清萍微微一笑:“好句。” 她接过来细看,又道:“旁人也来。” 不多时,诸女皆以“镜影”为题写下一段文字,由宫婢收拢置案。 顾清萍一一细读,眉目如画,语气温柔,实则心中已迅速筛查。 她熟知朱瀚之法——设题即设局,藏钩于文,探心于字。 一名年幼女子写道:“镜里人静,心外无尘。”落笔极快,文意平和。 又有一女书:“镜能照貌,不照骨,影可映身,难映心。”笔锋斜直,略有张扬。 唯独一名名叫“傅宜婉”的女史,迟迟未动笔,双手垂在膝上,眼神游移,似在迟疑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