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虞文一顿,目光第一次有了波动。他抬头,语声如铁: “我只愿殿下登基之日,世间可有直言者不受诛。” 朱标望着他,忽而轻笑:“你父教子有方。” 说罢,他看向卫柔:“你既来此,愿为我所用?” 卫柔不言,只从袖中取出一物,双手奉上。朱标接过一看,竟是一枚绣衣司旧令,金凤环首,背铭:“忠谏无隐”。 “你要我重设绣衣司?” “要殿下,亲设。”卫柔冷静道,“不属六部,不从中书,不听外廷,只听东宫。惟一规矩,心中镜。” 朱标望着那枚令牌,半晌无言。 风卷长廊,吹乱烛影。他缓缓合上手掌,收起令牌,沉声道: “既然如此,从明日起,设‘听风司’,卫柔为首,你可愿领命?” 卫柔俯身跪地:“听命。” 朱标转身,背影沉沉,走向夜色深处。 “虞文。” “在。” “你随我回东宫。” “是。” 他们三人并肩而行,消失在月光与长影之间。 数日后,东宫偏殿内,朱瀚递上一本薄册,低声道:“这是听风司呈上的第一份回报。” 朱标翻阅,神色未有太多波动,唯独看到一处时,手指微微停顿。 朱瀚注意到那一页:“是韩家?” 朱标缓缓点头:“永嘉侯与御史台中人暗有来往,不在意料之外。” “是否处置?” 朱标合上册子:“先不动。水深时,草才现形。” 他将册子交还:“去查另一个人——宫中知礼监副使王起。” 朱瀚微愕:“那人……一向无功无过。” “正因无过,才显奇。” “是。” 朱标起身,走到殿前庭廊,望着那方古铜镜。他忽然问:“你信这镜真能照人心?” 朱瀚想了想:“属下只知,人心若不想藏,镜便无用;若执意藏,镜也无能。” 朱标笑了,轻声道:“说得好。” 他转身入内,却未察觉,庭中那棵老槐树后,一道身影静静潜伏,目光如钩,已望他许久。 这一夜,皇城中多了两重暗哨,一为禁军,一为内府绣衣,却皆不察殿中某道身影,悄然潜入东宫密阁。 那人黑衣素面,翻过角门,手脚灵巧无声。他直奔朱标寝殿一侧小阁,似早知其路径。正当他推门而入,一道清冷声音自上方传来。 “你来得慢了。” 黑衣人猛然抬头,却见屋梁之上,朱瀚盘膝而坐,身后金线织缕,衣袍猎猎。 “你……”那人转身便逃,却扑入朱瀚早设的网中,四角铁索齐落,生生钉入地砖,封死退路。 朱瀚飘然落地,衣袍无尘,唇边微挑:“偷的是东宫心腹阁,倒是胆子不小。” 黑衣人咬牙,不语。 朱瀚缓步前行,目光淡然:“告诉我,谁派你来的,我可让你死得快些。” 那人面色一变,突地咬舌,血涌而出,却没来得及闭气,一股清香涌入口中。 “解毒香,九转成丹,不杀,只留你口齿清醒半日。”朱瀚冷笑,“你以为我不知你会死志?” 那人眼露惊骇,瞳孔微缩,喉间哽住,却再无挣扎之力。 朱瀚一招手,听风司卫柔从殿外踏入,黑衣紧裹,眼神清冽:“殿下,此人入宫使用的是内廷铜符,属掌钥司。” 朱瀚点头:“审下去,不必逼供,先查铜符之源。” “喏。” 那黑衣人被押走,月光落在殿内锦砖上,朱瀚望着那微弱的血迹,低声道:“终于动手了。” 次日朝暮之交,朱瀚以王府名义出入内朝,未惊动外廷,却于未时被朱元璋召入乾清宫。 殿内幽暗,唯御座前燃三炷沉香,缥缈如雾。 朱元璋披龙纹宽袍,端坐不语,目光深邃如井。 朱瀚入殿,行礼如常:“臣弟朱瀚,拜见皇兄。” “坐。”朱元璋吐出一字。 朱瀚不卑不亢落座,手抚长案一侧,目光不探不挑。 良久,朱元璋才开口:“听说东宫近来,设了个新机构,唤作‘听风’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