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朱标缓缓点头:“此战不以兵戈为锋,而以言辞为刃。” 次日,清和堂之上,香炉轻烟袅袅,殿内坐满京中名士与内阁清要之臣。 朱标一袭素衣,坐于上首,神色平静,却自有一股威严。 “诸位。”他开口, “我太子于政道之初,广纳群贤,求教于士,愿以百家之声佐国家大业。然近有传言,言我独断,恃权专擅。” 一阵低语。 朱标抬手,众声即止。 “今设一题。”他微笑道,“文臣立朝,立何为本?” 一时间,众儒面面相觑。 钱文达欲起,却又按下,眼中暗潮翻涌。 他本以为今日是批评太子的良机,哪知太子竟反客为主。 忽有一人站起,是一老儒,名韩敬之,历朝老臣,素有清誉。 “回殿下,此题虽浅,却暗藏深意。老夫愚见,文臣之本,立于忠。” 朱标微微一笑:“何谓忠?” 韩敬之正色:“忠者,为君分忧,为民立德。若只忠于权位而忘国家,便是阿谀;若只忠于民情而忘法度,便是乱臣。” 朱标拱手:“韩老所言,正合太子之意。” 众人齐声称是。 钱文达脸色大变。 朱标眼神锐利如刀:“若有人假‘忠’之名,实则结党营私,挑拨君臣,意欲操弄朝纲,此人当如何处之?” 众人一片沉默。 朱标声音清朗,却含威如雷:“此人,不忠、不智、不义、不法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向在场每一位清流之士:“愿诸君谨记,清议者,清风也;不可为浊水所染。” 天光微曦,京师依旧笼罩在昨夜未散的微寒之气中。 晨钟响彻宫阙,宫城内却是少有的沉寂,似有暴风将至前的宁静。 昭德殿内,朱标披着淡青色锦袍,独坐窗前,面前摊开着一卷尚未批阅的奏章,眼神却落在窗外那片刚染晨露的竹林中。 “殿下,”魏良才轻步入内,低声回禀, “钱文达昨夜急召书院三名讲士,意图起草《劝谏太子疏》,欲由士林百人联名上呈陛下,言殿下行事霸断,疏远贤士。” 朱标闻言,神色如常,反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:“终于按耐不住了。以为结党可以挟士成声?” 他抬眼看向魏良才:“那他们的《疏》可写完了?” “尚未。”魏良才低声道, “属下已经派人送了一批新资料给他们,包括沈昊三人对藏锋宴的记述初稿、陆谨在翰林院的议政文稿,还有几份太子府近月的人事调令。” 朱标轻轻一哂,淡淡开口:“好,给他们多些笔墨,让他们写个痛快。” 魏良才一怔:“殿下这是……让他们自陷泥淖?” “天下文章,一入朝堂,便是利器。” 朱标目光深邃,“他们若真敢将那份‘劝谏疏’呈于父皇案前,我自有对策;若不敢,那我太子之名,便如北辰照耀万士,谁还敢轻议我行事?” 魏良才躬身应是,转身欲退,朱标忽又道:“你让韩重传话皇叔,就说,我已请得‘凤栖书院’山长王鹤之,明日赴太子府相见。” 魏良才怔住:“那位王山长?数十年不出山的清议领袖?” “正是。”朱标缓缓起身,负手踱步, “要让士林安,我需得王鹤之出面。而他,不会为钱文达出山,只会为真正能领万士之人出山。” 与此同时,朱瀚坐于东苑竹阁,正在与一位年约五旬的儒者对弈。 此人鹤发童颜,目若朗星,衣衫朴素,举止温文。 正是朱标所言的王鹤之。 “王山长,听闻凤栖书院新得弟子百余,皆从天下四方而来,尤以关中、山东之才居多,想必山长之名,已远播八方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