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朱瀚语气悠远,“你父皇是虎,你母亲是水,而你……是风,飘忽不定,轻柔和顺,却能穿林裂竹。” “可风吹不倒山。”朱标轻声。 朱瀚停下脚步,转身看他,目中忽现一丝奇异光芒:“你已非昨日之标。” 朱标也正视他,微微一笑:“皇叔教得好。” 朱瀚忽然拍了拍他肩膀,道:“记住这份清明,莫负你母亲半生担忧。” 两人对视片刻,不再多言。风起时,满园梅香送远。 春寒料峭,宫城之西的朱瀚王府中,夜灯初上。 偏厅里暖香氤氲,风不入窗,烛火明亮。 朱瀚手中执盏,半倚在榻上,似是醉非醉。 席前却并非独饮,坐在他对面的人,眉眼尚稚,衣着整肃,却仍掩不住少年心性。 “你倒是比你父皇年轻时沉得住气。” 朱瀚晃了晃酒盏,酒中月影浮动,话语里带着几分慵懒。 朱棣端坐,垂着眼,道:“儿侄不敢在皇叔面前失了礼。” “你不敢?”朱瀚轻笑,“你敢得很,前几日带着弓马在外猎野,你父皇未允,你照去不误。” 朱棣抬头:“是皇祖母应允的。” “皇祖母?”朱瀚眸色一转,望着他良久,忽地低声道,“那位老夫人,可不是谁都能借来当挡箭牌的。” 朱棣不语,却也不退。 朱瀚饮了一口,酒意翻上眼角,语气却慢慢沉下来:“你跟你大哥,可差得远。” 朱棣挑眉,目光一闪,却仍低头:“太子仁厚,儿侄不如。” “是你不如,还是你不屑?”朱瀚的声音里忽然多了一丝寒意。 朱棣沉默片刻,忽而抬头:“儿侄不敢妄议太子。” “你倒还识分寸。”朱瀚收回目光,又道,“你来找我,不为叙亲情,也不是为了听训吧。” 朱棣这才笑了笑,眉目间英气飞扬:“是儿侄想与皇叔学两手本事。” “本事?”朱瀚似是来了兴趣,坐直了些,“你想学什么?” “兵法、骑射、谋略,皆是。”朱棣回答得极快,眼中有光。 朱瀚听了,沉吟半晌,忽而一笑:“你这心气,不小。” 朱棣也笑,却不辩。 朱瀚将酒盏一搁,道:“你想学,我便教。但你要记住,我教你,是因你是我侄,不是因你是王。” 朱棣一怔,点头道:“侄儿记得。” 朱瀚又道:“还有,我教你,不是要你去压过你大哥。” 朱棣神色复杂,却仍抱拳道:“侄儿铭记皇叔教诲。” 朱瀚凝望他半晌,忽然站起身来,披上斗篷,“走,随我去西园。” “深夜了?”朱棣愣了一下。 “越是深夜,越见真章。”朱瀚抬步而出,声音随风而去,“若连夜风都忍不得,还学什么谋略。” 朱棣愣了一息,旋即快步跟上。 西园灯火未灭,园中设有弩靶、沙盘、木兵阵。朱瀚走到沙盘前,挥手扫开上一局,“你来布阵,我来破。” 朱棣眸色微动,袖中掏出一枚青玉小印,放在角落,便开始排兵列营,手法虽显稚嫩,但隐见章法。 朱瀚站在一旁,负手而观,不言不语。待朱棣布好阵,他才缓缓伸手,落下一枚木子,道:“你输了。” 朱棣怔住:“皇叔这一步……” “是你大哥教我的。”朱瀚语出惊人,脸上却无笑意,“你大哥读书不如你勤,骑射不如你稳,兵法不如你巧,可唯有这一步,是他亲授我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