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堂下学子轰然应声,眼中多是炽热之光。 朱标看着他们,眼神清澈坚定。 金銮殿外,苍松环绕,晨光从屋脊斜洒下来,铺在那一片御道石上。 朱元璋倚坐龙榻,手中一枚龙纹玉佩在指间缓缓转动,神色沉静,眼神却冷厉如刃。 太监胡昂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,不敢出声。殿内沉默许久,朱元璋忽而轻笑了一声。 “你说,这老三……近日倒越发懂事了。” 胡昂不敢接话,只微微俯首。 朱元璋却自顾自地道:“送玉雕给瀚弟,还特地让人绕过内务府……他那点小心思,当朕是看不穿不成?” 朱元璋忽地一摆手,道:“传瀚王进宫。” “奴才遵旨。” 片刻后,朱瀚步入大殿,身着藏青织金袍,姿态从容如常。 “臣弟叩见皇兄。”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,眼中竟无半点帝王威严,反而像寻常兄长般,语气颇为亲近: “瀚弟,这几日你在东宫行事,朕都知晓了。” 朱瀚不惊不喜,只微微一笑:“太子聪慧仁厚,只是身边旧臣太多,难施拳脚。臣弟见而不忍,遂举荐数人。皆是小事,不敢瞒兄。” 朱元璋眯起眼,盯着他,忽然道:“那你可知,你在朝中荐人,有多少人暗中揣测你的心思?” “自然知晓。”朱瀚坦然,“不过臣弟行事光明正大,不求他人信,只求太子成器。” 这句话一出,朱元璋看着他,忽地拍案大笑。 “好一个不求他人信,只求太子成器!” 他站起身,走下台阶,来到朱瀚面前,声音低了几分,“瀚弟,朕当年打天下,不图的是江山,只是要天下百姓不再饥寒交迫。如今这天下在朕手中,可将来呢?” 朱瀚垂眸,却是一句意味深长: “将来如何,兄长早有定数。只是……这定数,不靠血脉,靠的是心与志。” 朱元璋沉默良久,转身回到龙榻,仰头望着殿顶那金龙环绕之画,轻声道:“朕知标儿仁厚,可仁厚之外,得有利爪,否则终为人制。” 朱瀚抬眼,那一瞬,他明白了。 朱元璋并非未察其意,亦非不知朝中动荡,但他之所以默许,之所以“知而不言”,正是在等朱瀚出手,在等东宫振作。 “兄长放心。”朱瀚郑重其事,“臣弟会为东宫除荆棘、设灯火,铺一条坦道。” 朱元璋闭眼,叹了口气:“若将来标儿登基……你可还在他身边?” 朱瀚不语。 良久,他才轻声道:“臣弟在,太子便安。” 是夜,朱标于东宫抚琴,窗外月光如水,风吹竹影斜洒一地银辉。 “殿下,瀚王今日入宫。”沈然低声提醒。 朱标手指一顿,琴音一滞,却只是低声一笑:“我知他去了。” “但他从未向我提起。” “王爷做事从不邀功。”沈然顿了顿,“殿下,您如今所获人心,八成在王爷一手安排。” 朱标将手从琴弦上挪开,望向窗外月色。 “我知。” “叔父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什么大道理,也不教我如何谋权。但我只知,他一步一步地替我开路,避开刀光,拆除荆棘。” “若有一日,我真能立于巅峰。”朱标一字一句,“那便是因我有他。” 沈然听得怔住,喉中涌上一股热意。 “殿下……” 朱标起身,立于窗前。夜风掀动他的衣袍,身影被月色拉得修长。 “我做太子,不是为了锦衣玉食。”他说,“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再颠沛流离,是为了皇父的愿望不被中断,是为了……” 他顿了顿。 “为了不让叔父所做的一切,白费。” 三日后,东宫大讲堂中,一道新令张贴于堂前石壁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