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大婚-《大汉娇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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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邑侯府。
“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,要不是窦大人主动请命,真打算让一群什么官职也没有的人来迎亲吗?阿娇可是皇后,她的亲孙女,按祖制,这都是应该是相国和太尉做的事情,宣召、授玺,她倒好,让一个小小的廷尉……”
“好了,别说了!”馆陶本就在为女儿出嫁心中惆怅,此刻听两个儿子的抱怨,即使心中再三宽慰自己,还是忍不住生了怨怼,“太皇太后这么做,自然有她的道理,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?”
“道理?”陈蟜哼了一声,“阿娘是陛下的姑母,也是皇后的母亲,却连进宫观礼都不能,这是什么道理?倒是那个陈礼,跟着江都王进了宫,阿娘,我看,皇祖母是成心的!”
“我们是阿娇的娘家,按例不进宫……”
“可阿娘你姓刘啊!”陈蟜抱怨,“我们就一个妹妹,您也就一个女儿啊……”
刘嫖瞪了两个儿子一眼,站起身,看向皇宫方向:“只要阿娇过得幸福,这些……都无所谓的。流年和锦瑟都跟着阿娇进了宫,她们都是跟在阿娇身边的老人了,我也能放宽心,有她们照顾阿娇,想来也不会委屈了她,只是这傻孩子,偏偏不要拿什么金屋,也不知……也不知她这么做,是福还是祸啊!”
“妹妹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,”陈季安慰刘嫖,“母亲不必担心。”
“但愿吧……她是我女儿,不管怎么样,我总是担心她的。哎……我累了,素心,扶我回去休息吧!”
长叹了一口气,馆陶回到了屋里。
“小人拜见公主。”
“董偃?”刘嫖皱了皱眉,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?”
“是翁主让我在她出嫁后找公主的,”董偃还带了一个盒子来,“这也是翁主让我交给公主的。”
“阿娇?”刘嫖疑惑地打开盒子,却看到了满盒子的首饰,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翁主让小人做的,这里面的花样,也都是翁主想的。”董偃拿出其中一个,“公主想不想试试看?”
“不了,”刘嫖犹豫了一会,还是没有将盒子合上了,“陪我手谈一局吧!”
“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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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上燃起一盏一盏的灯烛,天色虽暗,殿中却恍如白昼。
“皇后娘娘,”宫人们不敢大声,“请上殿吧。”
陈娇深吸了口气,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,流年与锦瑟牵起长长的裳裾,跟在她的身后。她踏上殿阶,越过廷中群臣,一步一步向刘彻走去:“臣妾陈氏祝陛下万寿无疆。”
“起来吧!”刘彻的声音里早就不复当初的稚嫩,已经带着三四分的沉稳。这是第一次,陈娇看见端坐在正中的刘彻,当年那个被他叫做小猪的男孩,已经长大,成了大汉天子。
群臣起立,就位行礼,依次参拜皇后,黄门鼓吹三声之后,皇后即位礼成。
“阿娇,”刘彻伸出右手,“我做到了。”
陈娇伸出手去,与刘彻交握,并行走入宣室殿。
宣室殿殿堂宽敞,玄色帷幔轻扬,庄严肃穆,九十六盏脂油宫灯热烈烈的燃烧,照耀的整个大殿亮如白昼。椒香辛辣,有一种芬芳干燥的味道。
大汉帝后的婚礼。便在这座宫殿中举行。
她曾经听宫人说起刘盈和张嫣的大婚,刘恒称帝的时候,窦漪房已经是王后,封皇后之后在后位一坐就是十来年,也不曾见过帝后大婚的场景。
宫人们迎出来,手捧铜匜。为新婚夫妇盥洗。
殿奥之处置了席榻,还有一方漆绘龙凤呈祥食案。刘彻按例立于西,揖请陈娇入席,相对而坐。两人共同进食。
有司奉上锦丝托盘,新摘的匏瓜被剖成两瓣,中间用红丝线系结,置于盘上,请帝后行合卺礼。刘彻与陈娇各持一瓢,斟酒相饮。同时,赞者在一旁祝道,“连理成,比翼具。夫妇共牢,从此尊卑相同,匏瓜合卺,夫妇同体,荣辱甘苦不避。天长地久为尔佳缘。”声音肃穆,连陈娇心中,也不觉郑重起来。
同牢是指新婚夫妇同吃同一牲畜之肉。因为古代男女未婚之前-坐不同席,食不共器,现在成为正式夫妻,寓意可以同席而坐,同器而食。
合巹本意指破瓠(瓜)为二,合之则成一器。所以,夫妻共饮合巹酒,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,永结同好,而且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。
这是婚礼中最具有意义的环节。是每对新婚夫妇行婚礼时必不可少的仪式。
赞者再斟酒,置爵于案一拜。新人三进酒,合卺礼成。此时,新郎起身,亲自将新娘头上的缨穗解下。一名侍者奉盘,将解下的红缨放入盘中;另一名侍者奉盘,其中是一把剪刀,新郎拿剪刀取下新娘的一缕头发;新郎将剪刀放回;坐回原位;
侍者扶新娘起身,走到新郎面前剪下新郎的一缕头发后,坐回原位;赞者端坐中间将两位新人的头发用红丝带系好,同红缨一同放入香囊。
最后,是合床礼。新娘脱服由女侍接受,新郎脱服由男侍接受,新郎亲脱新妇之盖头,此时侍人持烛而出。礼成,帝后正式结为夫妻。两人一起去见各位刘氏宗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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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婚礼成,陈娇由流年搀扶着,与几位刘氏宗亲,以皇后的身份见面。
“臣刘非恭贺皇后娘娘,愿陛下与皇后娘娘百年好合。”
陈娇身着皇后礼服,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都王,一晃二十年过去,竟是匆匆不觉。
“平身吧!”陈娇深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,“江都王和我自小一起长大,感情深厚,不必行此大礼。”
“礼不可废。”刘非看着自己深爱了十多年的女孩,她终于嫁人了,可惜……这个人不是自己,也从来不是自己。
“娘娘……”
“叫我阿娇。除非……你真的仅仅把我当做皇后了。”
“阿娇,你快乐吗?”
“我会快乐的。”陈娇将杯中的酒饮尽,“如果……如果……”她看着刘非眼角的皱纹,“你知道吗?曾经有个地方,有一个习俗,新娘手中会捧一束花,捧花是婚礼的守护使者,可以守护婚礼上的人们免遭厄运及疾病的侵害。如果有未婚女子在婚礼上接到新娘丢出的捧花,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伴侣,成为下一位幸福新娘。如果我手里有这样的一束花,我想给你,我想要你幸福,这件事情,从来不曾改变过。”
“如果你戴上簪珥,你会更美。”
簪珥……
“……我已经很多年不戴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……”陈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“是我想的那样吗?”
“你想的是什么?”陈娇勉强笑了笑,“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。我怕疼,所以堵上之后,就一直没再穿耳洞。这么些年下来,就习惯了不戴簪珥。”
“阿娇,你可以骗我,但你骗不过自己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骗过自己。”
我从来没有骗自己爱的是刘彻,我一直知道自己爱的是你。
我答应过你,只戴你送我的簪珥,我记得,也做到了。只可惜,比起感情,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窦漪房还好好地活着,梁王也还好好的活着,我的仇,还没有报。
刘非,我很想问你,如果有一天,我如愿以偿了,你会不会还在原地?可是,连我都不知道,等到这一天,是要三年,还是五年。我又怎么敢奢求你还在为我守着心城呢?
“在说什么呢?”刘彻的到来打断了刘非和陈娇之间惆怅的气氛。
“在说小时候的事情呢!”陈娇敷衍。
刘彻将手环在陈娇腰上:“阿娇,朕真高兴,你终于嫁给朕了,从小到大,朕一直在想,什么时候能够娶你,你看,朕当上了皇帝,朕做到了,你是朕的皇后,你是朕的。”
“彻儿?”陈娇闻着刘彻满身的酒味,“你醉了,让郭舍人扶你去休息吧!”
“不,不要,我没醉!”
“郭舍人,”陈娇没有和醉鬼废话的习惯,“快扶陛下回殿!”
“我不!”刘彻死死拽着阿娇,盯着她瞧了一会,又开始傻笑,“阿娇姐……阿娇姐……阿娇姐……”
“就说陛下不胜酒力,我扶他回殿了。”陈娇说完,一个手刀击在刘彻的后脑,让李陵和郭舍人将晕过去的他架住,抬进了宣室殿。
作者有话要说:汉代的礼仪有很多已经不可考了,参考了汉的,还有一部分宋的,大家姑且一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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